文治,使明朝的文化氛围为之一变。 首先是儒学的复兴。仁宗自幼师从儒臣,对儒家经典有着深厚造诣,继位后下令恢复科举考试中的“经义”比重,强调“治国以儒术为本”。宣宗更是多次召集大臣讲解《论语》《孟子》,并命人编纂《五经大全》《四书大全》,作为官方教科书,推动儒学在全国的传播。这一时期,程朱理学成为官方正统思想,文人学者纷纷投身儒学研究,形成了“学者辈出,文风鼎盛”的局面。 文学艺术领域也呈现出繁荣景象。宣宗本人擅长诗文书画,尤其擅长画花鸟,其作品《瓜鼠图》《竹鹤图》笔法细腻,意境清雅,被后世评为“有宋徽宗之风”。在他的影响下,宫廷绘画达到高峰,戴进、吴伟等画家开创了“浙派”画风,以豪放洒脱着称。文学方面,“台阁体”诗歌盛行,代表作家杨士奇、杨荣等以诗歌歌颂太平盛世,风格雍容典雅,虽缺乏创新,却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貌。 典籍整理与编纂是仁宣时期文化成就的重要体现。仁宗继位后,继续永乐年间未完成的《永乐大典》编纂工作,组织学者对其进行校订补充,使其成为中国古代最大的类书。宣宗时期,又编纂了《明太宗实录》《明仁宗实录》,记录永乐、洪熙两朝的历史,为后世研究提供了珍贵资料。此外,朝廷还下令收集民间散落的书籍,充实宫廷藏书,使明朝的藏书量达到前所未有的规模。 文化的兴盛还体现在社会风气的儒雅化。随着经济的复苏与政治的清明,士大夫阶层的地位日益提高,他们注重道德修养与文化传承,形成了“尊师重教”的社会风尚。各地书院纷纷兴起,江南的东林书院(虽兴于万历年间,但其前身可追溯至宣德时期)就是在这一背景下逐渐发展起来的。普通百姓的文化水平也有所提高,识字率较明初明显上升,民间戏曲、小说等通俗文学开始流行,为后来的《三国演义》《水浒传》等名着的诞生奠定了基础。 五、盛世阴影:潜在的危机与历史启示 仁宣之治虽被称为盛世,但也潜藏着一些危机,这些危机在宣宗去世后逐渐显现,影响了明朝的后续发展。 首先是边防的松弛。仁宣时期为节省开支,收缩了北方边防,放弃了永乐年间在蒙古草原设立的开平卫等据点,导致蒙古瓦剌部逐渐崛起,为后来的“土木之变”埋下隐患。宣宗虽曾亲征平定朱高煦叛乱,但对北方蒙古的防御相对消极,这与永乐朝的积极进取形成鲜明对比。 其次是宦官势力的抬头。宣宗设立内书堂教宦官读书,虽在短期内有助于提高行政效率,但也为宦官干政打开了方便之门。到英宗时期,宦官王振专权,正是这一制度的负面影响的体现。 再次是土地兼并的加剧。仁宣时期虽减轻了赋税,但未能有效遏制土地兼并,官僚、地主利用特权大量侵占民田,到宣德末年,江南地区已出现“富者田连阡陌,贫者无立锥之地”的现象,社会矛盾再次积累。 尽管存在这些隐患,仁宣之治仍是明朝历史上的黄金时期。它的成功,在于统治者能够顺应时代需求,及时调整治国方略——从永乐朝的扩张转向仁宣朝的收缩,从“威服四夷”转向“与民休息”,这种务实的态度,是盛世出现的关键。 从历史启示来看,仁宣之治证明了“休养生息”政策的有效性:当国家经历长期战乱或大规模建设后,减轻百姓负担、恢复经济活力是维持统治稳定的最佳选择。同时,它也展示了贤臣辅政与清明吏治的重要性——“三杨”等大臣的忠诚与才干,弥补了君主在经验上的不足,形成了“君臣共治”的良好局面。 此外,仁宣之治还体现了“中庸之道”的治国智慧。仁宗、宣宗既不像朱元璋、朱棣那样严苛,也不像后来的嘉靖、万历那样怠政,他们在宽与严、进与退之间找到了平衡,这种平衡正是盛世得以延续的关键。正如《明史》评价:“明有
第十章 仁宣之治:休养生息,社会繁荣(3 / 4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