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用一辈子’。就像冻在冰里的种子,看着没动静,春天一到就会发芽,这是藏在骨子里的劲儿。”
在冰魂塔下,他们见到了那个砸灵镜的张木匠。他正蹲在戏服旁,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冻硬的戏服,手掌的温度让戏服边缘的冰层融化了一小圈。看到陈砚等人,他突然红了眼眶,从怀里掏出个布包:“这是邻居偷偷塞给我的馍,我没舍得吃……我就是怕他们觉得我图回报,才装得冷冰冰的。”
纳煞镜的青光落在布包上,布包突然发出柔和的光,照亮了张木匠的本真:他帮人修家具时,总在暗处多加固几道工序;他拒绝工钱时,心里盼的是“下次还能帮上忙”;他砸灵镜后,夜里偷偷去把碎片捡回来,说“万一能修好呢”——这些被伪装掩盖的真心,像冰下的暖流,终于开始涌动。
“真心不怕被看见,怕的是连自己都不信它。”陈砚拍了拍张木匠的肩膀,“你帮人是真,怕被说闲话也是真,这两样加起来,才是完整的你。”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后面精彩内容!
冰魂塔的冰层在这一刻剧烈震动,无数面具影像从冰层里冲出,像要把靠近的人都拖进伪装的深渊。陈砚让古城的居民都来说一句藏在面具下的真心话,不管听起来多“丢人”。
“我每天穿得光鲜,其实兜里比脸还干净,就怕被人看不起。”卖胭脂的姑娘低着头说。
“我总骂孩子笨,其实是怕他将来跟我一样没出息。”挑着担子的老汉抹了把脸。
“我假装不稀罕评先进,其实夜里总对着奖状的空框发呆。”教书先生推了推眼镜。
随着这些话出口,冰魂塔的冰层像被敲碎的玻璃,纷纷碎裂,露出底下晶莹的冰砖。真魂镜上的冰层彻底消融,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模糊的人影,而是每个人的本真:卖胭脂的姑娘眼里的真诚,挑担老汉藏着的温柔,教书先生未说出口的期盼……这些本真汇聚成温暖的光,照亮了整个古城。
那对因为私房钱吵架的小两口,男的把藏的钱拿出来,说“想给你买件带毛领的棉袄”,女的突然笑了,从嫁妆里掏出个银镯子:“我早攒着钱想给你打把新斧头。”张木匠把捡回来的灵镜碎片拼起来,虽然还有裂纹,却能照出他踏实的笑脸。孩子们的笑声传遍了古城,他们对着真魂镜做鬼脸,镜中的影像也对着他们笑,像一群认识很久的朋友。
离开冰镜城时,守城人送给他们一块从灵镜上敲下的冰砖,冰砖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,像块透明的宝石。“真魂镜说,谢谢你让它明白,真正的本真不是没缺点,是敢把缺点摊开了晒太阳。”他望着重新变得通透的古城,灵镜的光芒与冰砖的蓝光交织,像幅流动的画,“就像这冰镜城,既要有冰的坚硬,也要有光的通透,两者都有,才算没白在这世上冻一回。”
马车继续前行,前方的路被残雪覆盖,路边的枯草露出点点新绿,像在预告春天的到来。远处的田野里,已经有农人开始翻地,锄头碰撞泥土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,带着股踏实的劲儿。纳煞镜的镜面中,一片被河流环绕的平原正在缓缓显现,平原上散落着能映照万物联系的“络镜”,这些镜子能照出人与人、人与物之间的羁绊,镜中会出现细密的丝线,丝线越亮,羁绊越深,当地人称之为“经纬原”。传说经纬原的络镜能让人明白“万物相连”的道理,却在最近频频蒙尘,镜中的丝线变得黯淡,甚至断裂,平原上的人开始觉得“谁离了谁都能活”,邻里之间互不往来,连最亲的家人都变得疏远,田埂上的路因为没人走,都快被野草吞没了。
“是‘断络煞’在作祟。”一个牵着牛的老农告诉他们,“上个月有个行脚商人在原上歇脚,说‘这世道,各人顾各人最实在,别指望谁帮谁’,不少人听了觉得有理,从那以后络镜就不对劲了。现在连河里的水都分你我,东家说西家的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