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封印的核心,还有……”第三个铃铛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,“被邪祟污染的守陵人,他们的肉体被老槐树控制,魂魄却困在核心周围,日夜承受啃噬之痛,其中就有你爹娘。”
后颈的竖瞳突然发热,李玄微感觉有股力量在牵引他往前走,锁链自动向两侧分开,露出后面的通道。通道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,矿石的光芒照亮墙壁上的壁画,壁画上画着百年前的场景:
一群穿道袍的人正在用桃木剑刺杀老槐树,槐树的根须里钻出无数纸人,纸人的脸都是村民的模样;画面的最后,一个穿桃花袄的女人将半块玉佩按在槐树的树干上,槐树发出凄厉的惨叫,树干上浮现出个竖瞳形状的印记——正是他后颈的图案。
“是第一代守陵人。”红袄小孩的声音从铜镜里传来,“他们用自己的魂魄和双脉玉佩,在槐树体内种下封印,竖瞳是封印的锁孔,需要双脉后人的血才能打开,你爹娘当年就是想重新激活封印,才被村里人阻止。”
通道的尽头越来越亮,隐约能听到水滴的声音,滴在石台上,发出“咚、咚”的响,像在敲鼓。李玄微的脚步突然顿住,他看见通道转角处站着个穿灰布道袍的人,背对着他,手里拿着把锄头,正在挖地,锄头落下的地方,泥土里渗出红色的液体,像血。
“王大叔?”他认出这人是村里的老猎户,去年进山打猎时失踪了,村里人都说他被野兽吃了,可他的锄头还是新的,锄头上的血迹也不像旧的。
王大叔缓缓回头,脸上的皮肤已经溃烂,露出里面的槐树根须,根须上开着白色的花,和枯井里的一样,花芯里嵌着细小的牙齿。“玄微,”他的声音里混着树叶的沙沙声,“快来帮我挖,下面有好东西,是能让村子丰衣足食的宝贝。”
李玄微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他想起村里每年秋收前,王大叔都会来道观借锄头,说要去后山挖“肥土”,现在想来,哪是什么肥土,分明是被老槐树精魄污染的泥土,埋在地里能让庄稼长得快,却会吸收村民的生气,让他们慢慢变成槐树的傀儡。
“你不是王大叔。”他举起桃木剑,剑身上的红绳自动飞向王大叔,红绳缠住根须的瞬间,白色的花纷纷凋谢,露出里面的纸人,纸人的脸正是王大叔的模样,眼睛里却没有瞳孔,“你是被控制的傀儡。”
王大叔突然笑了,根须从溃烂的皮肤里钻出来,像蛇一样缠向李玄微的脚踝。“是又怎么样?”他的锄头突然转向,锄头刃上闪过寒光,“村里的人都快活不成了,与其饿死,不如变成树的一部分,至少能永远活着,你爹娘就是不懂这个道理,才落得那般下场。”
李玄微的心脏骤然收紧,他挥剑斩断缠来的根须,根须落地的瞬间,化作无数只指甲虫,爬向通道深处。“他们不是想活着,是想解脱!”他想起娘日记里的话,爹娘曾偷偷给村民送过解邪祟的草药,只是大多数人不敢吃,怕被村里的长老惩罚。
通道尽头的水滴声突然变快,“咚咚咚”像在催命。王大叔的傀儡身体突然膨胀,根须撑破道袍,露出里面的槐树树干,树干上的符咒正在发光,与通道壁上的壁画产生共鸣,壁画上的纸人纷纷活了过来,从墙壁里钻出,手里拿着各种农具,嘶吼着冲向他。
“快进地宫核心!”守陵人铃铛的声音同时响起,“这些傀儡只是拖延时间,老槐树的精魄在核心处准备冲破封印,再晚就来不及了!”
李玄微挥舞桃木剑,剑身上的金光劈开扑来的纸人,纸人落地化作黑色的脓水,脓水在地上汇成个“封”字,正是壁画上第一代守陵人用的封印符。他趁机冲向通道尽头,那里有扇石门,石门上刻着个巨大的竖瞳,与他后颈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他将手掌按在竖瞳中央,后颈的竖瞳突然爆亮,石门上的印记发出相同的光芒,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露出里面的地宫核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