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鳌村的星砂祭前三天,码头的青石板上开始冒出淡红的星砂。
不是往年泛着暖光的淡蓝,是带着阿蛮魂息印记的红,像揉碎的胭脂,撒在潮音石周围。沈砚之蹲在石旁,指尖捻起一撮,星砂在掌心轻轻发烫,顺着纹路钻进皮肤——是归墟核的呼应,自核门闭合后,这样的呼应越来越频繁,尤其是临近星砂祭时,仿佛阿蛮在通过星砂,传递着某种讯息。
“青姨说,这是‘魂砂’,是归墟核里的魂息与海面星砂交融形成的。”凌珠走过来,手里捧着个陶碗,碗里盛着黑鳞洲鲛人新炼的鲛油,油面泛着淡红,“老鲛人王说,魂砂出现,意味着‘星心交汇’的日子近了——每年星砂祭当夜,归墟核的光会与鳌心星连成一线,那时候,或许能和阿蛮真正对话,甚至……让她出来。”
沈砚之握紧掌心的魂砂,青铜残片在怀里发烫,与魂砂的红光呼应。他走到龙王庙,庙墙上新挂了幅画,是村民们合力画的阿蛮——红衣飘在归墟核旁,身边围着灵脉鱼群,画的角落题着“归墟守阿蛮”,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签名,连刚学会写字的小孩,都歪歪扭扭地画了颗心。
“苏星垣呢?”沈砚之问守庙的老人,按说这时候,苏星垣该在庙后校准定鳌盘,为星砂祭的星象观测做准备。老人指了指庙后的地窖:“苏先生说找到本明代的《归墟守手记》,从昨天下午就没出来过,连饭都忘了吃。”
地窖里的烛火还亮着,苏星垣趴在石桌上,定鳌盘摊在一旁,手里攥着本线装书,书页上的朱砂字泛着淡红,正是《归墟守手记》。“你来得正好。”苏星垣抬头,眼里满是兴奋,“手记里写着,归墟核有‘双心’——外心是能量核心,内心是魂息核心,阿蛮现在守的是内心,只要找到‘星砂心’,就能暂时打开内心与外界的通道,让她的魂息出来,甚至……重塑肉身。”
“星砂心?”沈砚之凑过去,手记里夹着张草图,画着颗嵌满星砂的晶石,“在哪能找到?”
“黑鳞洲的鲛珠殿。”苏星垣指着草图旁的注释,“手记作者是明代归墟守林承业,他当年和鲛人王约定,将星砂心藏在鲛珠殿的‘星枢阁’,只有归墟守的信物和鲛人王的血脉同时激活,才能打开阁门。凌珠是鲛人混血,又有传承珠,她就是打开阁门的关键。”
当天下午,沈砚之、苏星垣、凌珠带着归墟守令牌、青铜残片和传承珠,往黑鳞洲驶去。海面上的魂砂越来越多,连成淡红的线,指向黑鳞洲的方向,灵脉鱼群跟着船游,鳞片的绿光与魂砂的红光交织,像道流动的彩虹。
鲛珠殿建在黑鳞洲的最高处,殿身由无数鲛珠镶嵌而成,在阳光下泛着七彩的光。老鲛人王早已在殿外等候,他手里捧着个玉盒,里面装着鲛人王的“血脉珠”——用历代鲛人王的血炼制,是打开星枢阁的最后一把钥匙。“星枢阁在殿的最深处,里面有鲛珠阵,走错一步就会被星砂蚀骨。”老鲛人王打开玉盒,血脉珠泛着淡蓝,与凌珠的传承珠呼应,“凌珠,只有你能引阵,你的血脉里,有初代鲛人王的力量。”
四人走进鲛珠殿,殿内的通道两侧,嵌着会发光的星砂,照亮了前方的路。星枢阁的门紧闭着,门上刻着鲛人与归墟守的盟约图案,中央有三个凹槽,分别对应归墟守令牌、血脉珠、传承珠。凌珠将传承珠嵌进凹槽,老鲛人王放上血脉珠,沈砚之则举起归墟守令牌——三道光同时亮起,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里面泛着淡红的光,正是星砂心的颜色。
可刚踏入阁内,地面突然亮起星纹,形成个巨大的鲛珠阵,阵眼处的星砂泛着暗紫,是核魂怨念的残留——归墟教的残余竟然先一步来了!“没想到吧?你们的一举一动,都在我们的监视里!”星使的声音从阁顶传来,他的身上裹着核蚀的暗纹,手里举着块核蚀晶,“把星砂心交出来,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,不然,这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