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焰山的热浪裹着沙砾扑面而来,刚靠近临时遮阳棚,额头上的汗就顺着脸颊往下淌。张教授蹲在最大的盗洞边,手里捏着一块泛着黄褐色的丝织品残片,指尖都被汗水浸得发皱:“这是高昌国特有的‘联珠纹’丝织品,用的是西域的染色工艺,红色是用红花染的,蓝色是靛蓝,在中原很少见。”他把残片递给Shirley杨,“你看边缘的磨损痕迹,像是被盗墓贼用刀硬生生扯下来的,里面的文物恐怕遭了大殃。”
Shirley杨从背包里掏出便携式显微镜,对着丝织品残片仔细观察:“纤维还没有完全脆化,说明墓葬里的湿度相对稳定。但火焰山白天温度能超过50℃,盗洞不封堵的话,热空气灌进去会让文物脱水。咱们得先在盗洞上方搭建双层遮阳棚,再用隔热棉把洞口包起来,降低洞内温度。”
胖子扛着一捆钢管走过来,T恤早就被汗水浸透:“搭棚子的活儿交给我,保证比敦煌的还结实!就是这鬼天气,待一会儿就像在蒸笼里,咱们得多备点水,别中暑了。”
老烟枪从帆布包里掏出几个葫芦瓢,里面装着墨绿色的草药汁:“这是用骆驼刺和甘草熬的,能清热解暑,你们先喝一碗。吐鲁番的沙漠里有‘热晕症’,头晕恶心的时候含一片甘草就能缓解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在遮阳棚周围撒上一圈干燥的艾草,“火焰山附近有沙蜥和蝎子,艾草的气味能让它们躲远些。”
阿贵蹲在盗洞边,手里捧着一块刚清理出来的回鹘文文书碎片,鼻尖几乎贴在上面:“这上面的回鹘文是‘木活字印刷’的!你看字迹边缘的墨迹,比手写的更规整,这可是个大发现!高昌国的活字印刷技术比咱们之前认为的还要早。”他从背包里掏出透明的塑料薄膜,小心翼翼地把碎片夹在中间,“得赶紧做好防潮,这里温度太高,文书一脱水就会卷成筒状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我们顶着烈日搭建好了双层遮阳棚,又在盗洞周围挖了一圈浅沟,铺上隔热棉,把洞内温度勉强控制在了30℃以下。准备进洞的前一晚,老烟枪煮了一大锅绿豆汤,大家围坐在篝火旁,听李局长讲高昌国的历史:“高昌国的贵族墓葬有‘积沙防盗’的传统,墓道里会填一层细沙,下面藏着锋利的木刺,一旦有人挖盗洞,沙子就会往下漏,把人埋在里面。”
胖子喝了一大碗绿豆汤,抹了抹嘴:“积沙算什么,咱们连献王墓的痋术都见过,还怕这个?明天我第一个下去,要是有木刺,我用工兵铲给它撬了!”
Shirley杨却摇了摇头:“不能大意,高昌国的防盗手段可能更隐蔽。咱们进洞前,先用探测仪扫描一遍,确定没有金属或木质的暗器,再用竹竿试探沙子的厚度,避免踩空。”
第二天清晨,天刚蒙蒙亮,我们就开始准备进洞。阿贵把回鹘文文书碎片小心地放进密封盒,又往背包里塞了两本《回鹘文词典》:“要是在洞里发现完整的文书,我就能当场辨认内容,说不定能找到墓主人的身份信息。”
胖子穿着轻便的防刺服,背着强光手电筒和工兵铲,率先顺着盗洞往下爬。洞壁的沙土很烫,手刚抓上去就像碰到了烙铁,他咬着牙往下爬了约五米,突然喊道:“下面有沙子流动的声音!”
我们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竹筐递下去,胖子用工兵铲把沙子一点点铲进竹筐,很快就清出了一片能落脚的空间。他用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,喊道:“这里有个侧洞,里面好像有东西!”
Shirley杨和我跟着爬下去,侧洞的空间很窄,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。走了约十米,前方突然开阔起来——这是一个约二十平方米的耳室,地面上散落着十几个破碎的陶罐,还有一些被扯烂的丝织品,墙角堆着几卷已经脱水的文书,上面的回鹘文还能隐约辨认。
阿贵爬进耳室后,立刻蹲在文书旁,用软毛刷轻轻扫去上面的沙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