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章 北宋文化昌盛:诗词璀璨,科技辉煌(2 / 6)

商业区与居民区混杂,夜市“直至三更尽,才五更又复开张”,早市“声闻于巷”。临安(今杭州)更因“山外青山楼外楼”的繁华,被称为“东南第一州”。
市民阶层的壮大,催生了全新的文化需求。过去,诗词主要是士大夫的“雅玩”;如今,茶楼酒肆、瓦舍勾栏中,“凡有井水饮处,皆能歌柳词”。柳永的《雨霖铃》“多情自古伤离别”,本是为歌女所写的“俗词”,却因贴近市井生活,迅速风靡全国。市民文化的兴起,推动诗词从“案头文学”转向“口头文学”,从“精英表达”转向“大众共鸣”。
(三)思想交融:儒释道合流的精神滋养
北宋思想的活力,源于儒释道的深度交融。自汉代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以来,儒家虽占据主流,却常陷入“注经而不创新”的僵化。北宋儒者以“复古”为旗号,发起“儒学复兴运动”,试图重建儒家哲学体系。范仲淹提出“先天下之忧而忧,后天下之乐而乐”,将儒家“仁政”思想提升至新高度;欧阳修倡导“文以载道”,主张文章应“有益于世”,反对浮靡空泛的文风。
与此同时,佛教与道教也在北宋完成了本土化转型。佛教自汉代传入后,经魏晋南北朝的发展,至隋唐达到鼎盛,但“空无”思想与儒家“入世”精神存在冲突。北宋禅宗兴起,主张“即心是佛”“平常心是道”,将高深哲理融入日常修行,更易被士大夫接受。苏轼与佛印和尚的交往、王安石晚年参禅,皆是例证。
道教则在北宋获得皇家支持。宋真宗、宋徽宗均推崇道教,真宗“封禅泰山”以粉饰太平,徽宗自号“道君皇帝”,甚至让大臣们“奏报天神降临”。但道教的哲理化并未停滞,陈抟的《太极图》、张伯端的《悟真篇》,将道家思想与儒家伦理结合,提出“性命双修”的修行路径,为宋明理学提供了思想资源。
儒释道的交融,形成了北宋特有的“包容精神”。士大夫既讲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”的儒家担当,又能以禅宗思维化解人生困境,更以道家智慧看待自然万物。这种多元思想的碰撞,为诗词的意境营造与科技的探索精神,注入了独特的文化基因。
二、诗词璀璨:从雅到俗的全民文学盛宴
北宋诗词的辉煌,不仅在于出现了苏轼、柳永、李清照等大师,更在于它完成了从“贵族文学”到“市民文学”、从“形式雕琢”到“内容创新”的转型,真正实现了“全民参与”。
(一)前期:承唐余韵与革新探索
北宋初年的诗词,仍处于对唐诗的模仿与突破中。初期诗人多经历五代战乱,作品中常流露出对和平的渴望。王禹偁是“白体诗”的代表,他推崇白居易“歌诗合为事而作”的主张,写下《村行》“马穿山径菊初黄,信马悠悠野兴长”,以清新自然的笔触描绘田园风光,打破了晚唐五代“艳科”诗风的局限。
与“白体”的通俗化不同,“西昆体”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。杨亿、刘筠等馆阁文人为炫技,大量用典、追求辞藻华丽,其《西昆酬唱集》被批评为“雕章丽句,锦绣成文”。但西昆体的兴盛,客观上推动了诗歌技巧的精进,也为后来的诗文革新提供了反面教材。
真正打破“艳科”局限的,是范仲淹的《渔家傲·秋思》。“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。四面边声连角起,千嶂里,长烟落日孤城闭。”这首边塞词,既有“浊酒一杯家万里”的思乡之情,更有“燕然未勒归无计”的报国之志,将个人情感与家国命运结合,开启了北宋诗词的“豪放”先河。
(二)中期:革新与多元的文化自觉
北宋中期,诗文革新运动轰轰烈烈展开。欧阳修作为领袖,提出“文道并重”:“大抵道胜者,文不难而自至也。”他反对西昆体的浮靡,提倡平实自然的文风。其《食糟民》写道:“田家种糯官酿酒,榷利秋毫升与斗。酒沽得钱糟弃物,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