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馆听见,昙曜法师昨夜让沙弥往石窟的佛灯里投了百粒念珠,每粒珠的孔道里都刻着与这沙枣相同的符号。”
波斯的使者在未时突然进入译经馆。白凤翎趴在经架的阴影里,看那使者与沙门交接的贝叶经——经叶的叶脉与《西域道里记》上的“商路”完全相同,只是最末一叶的边缘,故意留了道齿痕,痕里嵌着块琥珀,珀里的昆虫翅膀纹路,与平城秘道的莲形完全吻合,“是摩尼教的长老做的记号,他算准了这珀会引着人往太庙去。”
他数着贝叶的片数,正好二十八片,对应二十八星宿之数,只是最末一片的叶柄处,刻着个极小的“胡”字侧点,点的边缘粘着极细的羊毛纤维,与柔然商队的驼毛完全相同,“冯太后在《令》里说,这侧点要让波斯的香料来补。”
平城的春雾在申时突然散开。白凤翎站在佛像的头顶,看阳光穿过石窟的窗棂照在砂岩上——那些被香灰勾勒的刻痕在光里泛着金芒,芒线的走向与《代京寺刹图》上的“经幢”完全相同,只是最末一道芒线突然分叉,在佛座前拼出三股线:一股往东南的洛阳去,带着汉锦的丝;一股往西北的柔然王庭流,缠着波斯的金;最细的那股往西南的凉州方向飘,在沙砾上留下道淡红的痕,痕里沉着半颗青金石,石面的星芒纹,与流霜剑剑穗的刻痕完全相同,“是昙曜法师说的,这石要在石窟的莲座里合缝,让胡汉的字在岩里长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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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先生看这石!”范书砚举着油灯凑过来,灯芯的火光与青金石的星芒纹产生共鸣,石缝里突然渗出丝线,线的颜色与魏锦、汉锦、波斯锦完全相同,“沙弥们说,这是胡汉僧俗一起埋在莲座下的,等雪化时,要让它顺着桑干河往洛阳飘,在永宁寺的塔基里显形。”
白凤翎接过青金石,石的断口处突然与青铜符相吸,在合缝处挤出道极细的线,线里裹着魏锦的丝绵、汉锦的麻线、波斯锦的金线,三线在火光里融成一股,顺着流霜剑的剑鞘往上爬,在剑柄处缠成个结,结的形状与《平城秘道图》上的莲形完全相同,只是这结的中心,多出个“白”字的侧点,像“终于找到了该扎根的岩”。
他突然明白,这不是胡汉的分野,甚至不是信仰的碰撞,只是某个宏大棋局里的寻常落子——就像雪总要融,香总要散,那些纠缠的字总会在砂岩里找到共生的方式,而添那关键一笔的,可能是云冈的佛像,可能是北魏的铁骑,可能是南朝的使者,也可能是某个此刻还在石窟里扫香灰的沙弥,手里攥着块恰好能补全“白”字的玉印碎。
流霜剑的剑穗在春风里打着旋,与青金石的光奇妙地共振。远处的恒山方向,北魏的铁骑正在翻越隘口;西市的胡商正在清点香料;译经馆的沙门正在誊抄贝叶经;西南的凉州路上,商队的驼铃正在叮当作响。这些身影在平城的檀香里交错,在青铜与玉印的光里纠缠,在砂岩的刻痕与香灰的纹路里生长,像一首永远不会写完的诗,句子往夏天的方向伸,往所有未可知的故事里,慢慢铺展。
洛阳的永宁寺里,南朝的使者正用汉锦擦拭佛牙,锦上的“宋”字突然长出道竖画,与北魏青铜符的“魏”字缺口完全吻合。寺僧看着那个突然长出的笔画,突然想起慧生法师在平城的话:“佛前的香不是来敬神的,是来连胡汉的。”他把这句话写在经卷上时,笔尖的墨滴落在纸上,竟拼出个极小的“胡”字,与波斯锦的碎片完全相同。
凉州的商栈里,沮渠牧犍的案上摊着《西域图记》,其中一页的波斯锦插图突然自动卷曲,卷出的弧度与云冈石窟的窗棂完全相同。他用朱砂笔往卷边处补画时,朱痕突然渗出丝线,与柔然的羊毛线缠成细网,网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颗菩提子,籽的纹路里,藏着与平城莲形相同的星芒纹,“是摩尼教长老说的,这网要让洛阳的经卷来填。”
柔然的王庭里,那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