枯枝，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。

仅剩的上半身，也塌陷了一大片。

还存在的腹腔的，皮肤干瘪枯槁，紧紧贴在骨架上。

白发枯槁如衰草，头颅低垂，气息微弱到了极点，仿佛风中残烛，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。

生命之火，摇摇欲坠。

“彻底完咯……”

先前开过口的清癯老者，远远望着，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。

他收回目光，不再为此分心。

死于「纪元残碑」的‘代理人’，见过太多了。

其中大多数，都是眼馋那前十二碑，带着赌博的心态去搏一搏。

可惜，鲜少有成功的。

“底蕴倒是不错，看来是个有时光相关天赋的苗子……”

另一个方向，有位盘坐的中年武者脸上浮现出冷笑，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。

“天赋再好，也要有命去往上爬！”

“没脑子的人，拿到天赋也是浪费，暴殄天物，过不了几关就要陨落。”

他的声音不大，但在寂静的虚无之台上显得格外刺耳。引得附近几个参悟者微微皱眉，但无人反驳。

因为眼前，就是事实。

“蠢货！”

“快退出来啊！”

元长秋急得几乎要跳起来，心中疯狂呐喊。

他死死盯着陆辰那具残破不堪的躯体，恨不得冲过去将其捞出来。

可他没这个勇气，也没有资格。

“元老头，省省吧。”

一个略显阴柔的声音，在元长秋身边响起，恰巧是相熟的‘代理人’。

瞥了瞥无回沼的方向，此人语气淡漠：“无回沼一旦深入，时光死意缠身，意识沉沦，有进无回，身不由己……这小子，没救了。”

有进无回！

这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，敲在元长秋心头。

虽说也没什么交情，可毕竟是自己带进来的，也算是同行了一段路。

“唉，罢了。”

元长秋摆摆手，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。

他先前，还准备以‘老失败者’的身份，帮着碰壁的陆辰重塑道心呢。

没想到，这才多久啊……

碰壁碰的，人都要没了。

然而，就在所有人，包括元长秋在内。

都认为结局已定，准备收回目光，继续自己的参悟时——

“嘭！！”

「无回碑」前方。

陆辰仅剩的残缺，忽然就炸了，血肉零零散散掉落在‘无回沼’中。

元长秋望着那里，微微怔然。

随即恢复平静，打算去参悟自己选择的残碑。

“嗡！！——”

可正在这时，他眼角的余光，似乎捕捉到一抹银色。

紧接着，便是一声低沉、宏大，仿佛源自亘古洪荒的嗡鸣，猛地从那三百米高的灰色指骨震荡而出！

“什么？”
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
所有被惊动的代理人瞬间扭头，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，这一次，充满了震惊与不解！

只见那死寂、沉重、仿佛亘古不变的灰色指骨，表面竟开始流动起一层微弱的银色光华！

这光华并非静止，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，宛如一道溪流——

沿着指骨表面，那些玄奥莫测的天然纹路，缓缓流淌。

抵达最下方后，在‘无回沼’中形成一条清晰的溪道，继续向前，最终停留在陆辰先前炸开的位置。

很快，那地方汇集处一小片银色‘水泊’。

待全部的溪流都汇入后——

银色的丝线，从水泊中升起，越来越多，密密麻麻。

他们互相缠绕，像是在编织着什么，速度明显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