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爹啊,我可算见着你了,我这日子不是人过的哇……” 终于,兄妹俩在昏暗的走道的尽头,经过一个个被割开的囚牢,在最里面的一间大囚牢里,看到了四喜爹,大喜,二喜这父子仨。 当下,四喜娘就冲过去,双手抓着那小儿手臂粗的木栅栏,使劲儿的摇晃着,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。 四喜爹几个待在昏暗潮湿的囚牢里,囚牢角落里放着一张木板床,木板床上也丢了两床被褥,可是那被褥都已经破败到不能叫被褥了,比十年没洗的抹布还要黑还要脏。 不仅如此,拧一把,都能拧出一滩水来,可就是这样两床被褥,还被大喜和二喜盖在身上,哥俩挤在墙角缩成一团,冷的打颤。 四喜爹坐在木板床的一端,耷拉着脑袋,当听到四喜娘的嚎哭声从木栅栏那里传来,父子仨同时抬起头,朝这边望来。 当看到来人是娘和大舅,二喜急得把身上的被褥往地上一推,急得从木板床上滚了下来,然后连滚带爬往木栅栏这边挪来。 “娘,大舅,救我们出去啊,我要死啦!”二喜当场也哭了。 四喜爹和大喜也是又惊又喜,看到家里人进来这里,他们如同看到了救星和希望,父子俩也赶紧奔到了木栅栏这边。 随着他们俩走路脚底下传来的铁链子的声响,站在木栅栏外面的四喜娘和四喜大舅这才发现,他们父子仨的脚上依旧上着脚镣,冷冰冰的脚镣啊,走路步子都不能迈大,且那环扣紧紧卡在脚脖子那里,把三个人的脚脖子都给卡掉了皮,卡出了血…… 当下,四喜娘心疼得眼泪止不住,哇哇的哭,她努力把手从木栅栏中间的空隙伸进去,抚摸二喜的脸,又去抚摸大喜的脑袋和手。 “我的儿,我的好儿,你们遭罪了,吃苦了,我的好儿啊……” “老天爷是,咱家是做了啥孽啊,要让我家儿吃这样的苦!呜呜呜……” 虽然这监牢里,好多个牢笼里都关押着犯人,还有不少犯人也在发出一些怪叫声。 但是四喜娘这扯开嗓子哭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,以至于,都惊扰到了门口那几个打牌的狱吏。 这不,过道入口地方传来先前那个壮汉狱吏的吼声:“鬼叫什么?再叫就把你们丢出去!” 吼声传到这边的时候,五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应激反应。 四喜娘是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,四喜大舅是扑上来捂住妹妹的嘴巴,所以四喜娘的嘴巴上现在被两只手捂着,一只是自己的,还有一只自然就是她哥哥的,捂得她差点踹不过气来。 四喜娘听到那吼声的时候,下意识颤抖了下。 大喜是缩着肩膀低下头。 趴在地上的二喜则吓得双手抱住脑袋,身体蜷缩在一起。 待到那壮汉狱吏吼完,好似回到门口桌子那里继续打牌去了,这边木栅栏跟前的几人,才松了一口气。 四喜大舅对四喜娘说:“你可悠着点吧,咱探监时辰有限,先紧着要紧事说!” 四喜娘直点头,不敢反驳,她蹲下身来,双手再次抚着二喜的脸,语无伦次的询问他这两天在牢里的情况。 二喜的情况肯定是不好,回答的要多惨就有多惨,听得四喜娘的眼泪再次流成河。 二喜又询问起家里的情况来,尤其是他那怀着身孕的媳妇儿的情况:“娘,那婆娘见我入了大牢,没有跑回娘家吧?” 四喜娘说:“没有呐,她那娘家是把她卖出来的,回去吃不饱饭,她傻呀才跑。” 四喜大舅跺了跺脚:“哎哟我滴个祖宗咧,时间有限,让你们说正事,咋还扯淡!” “我来说我来说。” 于是,四喜大舅上前来对四喜爹说:“妹夫,你们这两天在大牢里,过审了吗?县太爷可有定你们的罪?” 四喜爹道:“兄长,我也正纳着闷儿呢,照理说那天去